了水漂,几年几面积攒的情意,本就不够挥霍,这下如数沉到了太湖底下。
有时沈棠瞧着茜纱窗外春光正好,不禁心里浮起几分侥幸,以为事情还有转机。
直到月色撩人时,那书生翻墙进来,许着她贵妾之位。
她知晓,这人已然泯然众人了。
她不忍责怪他,也不想荒废时光怨天怨地。是她将选择权拱手让出,那么,也是时候将命运握在自己手里了。
“我把海棠簪子还你吧,阿准。”海棠簪子配探花郎,甚是合宜。这是对他的祝福,更是对自己的祝福。
不必将自己的意义附着于外物。自己便是那灼人的海棠,草木有本心,何求美人折?
她的叛逆劲头浮上来,决意辞别侯府、只身一人远去。
在侯府的年岁里,她识文断字、学习掌家。她原本想着,自己会嫁到一户门第相当的人家,然后过上相夫教子的一生。如同清荷的一生。
但命运不给她转圜的余地。她浅尝辄止,她心生厌倦。
父母给她留下的宝物,不是珠宝铺子、成衣铺子,而是从不甘于沉沦的勇气。陷在宅子里,然后慢慢地腐烂、枯萎,这是世人对女子的诅咒,但并不对她适用。
几日后,清棠斋正式进入世人视线。沈棠改组了原有的几家铺子,将首饰、成衣、脂粉等业务合并至一家,并推出大众与豪奢不同品类,以便拓展市场规模。手艺精当的老匠人被重金聘来坐镇,年轻天分高的也被礼待。
后来人人都道,清棠斋沈老板是个狠角色,上能雕花送娘娘,下能织布暖仆妇。
沈棠后来嫁给了一户做米粮的皇商,夫妻和美,子嗣繁盛。
清棠斋也传了下去。
8
瞿准定亲前,曾回乡过一趟。
阿棠还在等他。
真好。
但他怕是给不了阿棠想要的了。
阿棠不是那种金玉捧着长大的娇小姐。阿棠更像田间地头的那只大黄,乖巧但有野劲儿,有一